From d643ffa5f1d287867f8035f6c8062b8e53710a50 Mon Sep 17 00:00:00 2001
From: ktKongTong <44502608+ktKongTong@users.noreply.github.com>
Date: Mon, 10 Mar 2025 04:38:44 +0000
Subject: [PATCH] new btnews 872 & 8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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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睡前消息872】民营航天 给机会不中用
+description: 1分析中国千帆星座发射任务两次流标原因2 张伯礼两会提案，中药和刑法
+tag: []
+date: 1741355018
+bvid: BV1SC9mY4E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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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2025年3月7日星期五，欢迎收看872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话题。
+
+SpaceX的星链巨型星座已经组网7000多颗，服务400多万用户。2024年，星链项目的利润和现金流都转正了。国内企业也感受到了竞争压力，正在加紧部署中国版星链星座。进度最快的两个新链项目，分别是新网集团的GW星座，以及上海垣信的千帆星座，也称为G60星座。今年2月初，千帆星座首次公开招标发射服务商，没想到到2月17日，连续两次招标失败。
+
+招标失败的原因是报名的供应商数量不到最低限度的三家，接下来大概率要非公开招标，或者直接采购。很多观众熟悉地方上的定制项目，看到连续招票失败，首先想到的是利益输送，要用过于严格的标准把项目交给内定的公司。督工，你怎么看两次失败招标？
+
+从客观效果来看，招标公告的技术指标确实有明确指向，就差没有把产品名称写上去了。公告明确要在2025年采购9次一箭18星的发射服务，火箭必须在800公里的近极地轨道具备4.5吨的运载能力，必须有成功的飞行经验。目前，国内符合要求的现役火箭型号都是航天科技集团的产品，对应了航天科技一院和八院。其他的商业火箭公司虽然都在几年前就号称要对标猎鹰九，但是运力都太小，被4.5吨的运载能力卡住了。技术指标满足千帆星座要求的商业火箭，或者是还没完成开发，或者停留在PPT上，国内最快，也要等到今年下半年才会出现首款符合要求的商业火箭。
+
+按照研发计划，朱雀三号、力剑二号、天龙三号、引力二号，运力指标都能满足千帆星座要求，都宣称要在今年首飞。乐观估计，下半年中国会有一款以上的商业火箭顺利发射，满足招标条件，明年千帆星座如果在贴出同样的标准，或许可以凑到三家供应商，或者说第一家民营供应商。
+
+但是用内定去指责千帆星座项目，首先在利益上就找不到动机，体制内的火箭发射服务报价本来就高，成本没有什么压缩空间。垣信公司就算和国企有内定的默契，也谈不出降价空间，还是要接受对方的报价。在法律上来说，这次内定也不算大问题。我国2017年底修订实施了招投标法，第三条明确规定，适用范围是工程建设项。2019年的招标投标法实施条例进一步明确，工程建设项目是建筑物和构筑物的建设与改造。建筑物和构筑物都是地球上的设施，而星链是完全不碰地面的基础设施，你可以说他在卡bug，但是千帆星座确实不需要100%遵守招投标法。
+
+另外，国务院颁布的招标投标法实施条例第九条还规定了，如果需要采用不可替代的技术和专利，不需要招标，这也符合航天项目的特点。国内的大型央企往往还有内部条例，规定招标范围，但是之前航天科技集团自己制造的卫星，通常也不会公开招标发射服务，这说明内部条例也不要求卫星服务招标。上海垣信甚至不是央企，而是地方国企控股企业，有权按自己的方式，选择自己喜欢的供应商。
+
+之前千帆星座用长六甲火箭完成了4次组网发射任务，都没有公开招标，理论和实践都说明，在当前中国的国情下，卫星发射不招标是惯例，招标反而是给民营航天企业送了一个额外的人情。今年特意开始招标，说明上海垣信认为商业火箭的不远的将来可能有所突破，技术指标能够接近国家队的标准，所以哪怕废标，也先让商业企业知道，做到一定标准是可以拿合同的。
+
+垣信提出800公里近地轨道、4.5吨运载能力的标准，赶走了所有民营航天企业，最后只能购买高价的国企服务，如果技术标准稍微降低一点，能不能让商业企业现在就对国企形成竞争压力？
+
+国企服务有很多需要竞争的地方，不仅是太贵，还有发射风险问题。千帆星座用过的长征六号火箭，是航天科技集团在上海的第八研究院制造的。去年8月6日，长六甲运载火箭发射了千帆星座首批卫星，卫星成功入轨，但是火箭末节没能解决内部问题，在轨道上爆炸，至少制造了700个碎片。这已经是长六甲的末级第三次在轨道上解体了。之前2022年11月发射云海三号卫星，在2024年7月发射天绘五号，都制造了几百块的碎片，可能是前几年换上去的锂电池出了问题。
+
+轨道碎片落进大气层的时间和高度相关，500公里轨道的碎片7年就能自己进入大气层烧毁，发射千帆星座，火箭要进入800公里高度，碎片可能要几十年乃至几百年才能消失。这些碎片的高度比千帆星座低了十几公里，暂时还不至于撞自己的卫星。但是在进入大气层之前，碎片云会受扰动逐步扩散。长六甲火箭如果继续爆炸，对于千帆星座项目的影响就不能忽视了。另外，碎片还会给中国航天制造外交压力。中美两国都在建设巨型星座，空间碎片的影响是共享的。过去近地轨道卫星一般要求在寿命到期之后25年内离轨。2022年，美国联邦通讯员会出台了新规定，要求卫星运营上做到五年之内近地轨道卫星可以离轨。
+
+中国星链如果想和美国平等的商业竞争，共同享受轨道安全，就不能总是搞破坏性的发射。未来几年，国内关于空间碎片的政策大概率也会收紧。如果长六甲火箭的最后一级继续有爆炸问题，随时可能会进入归零状态，拖延发射任务。所谓归零，是国内航天质量管理的传统。早期航天时代，发射频率低，成本高，每次失败都不可容忍，所以航天器出现问题，就会撤销对整个型号乃至于整个技术路线的信任，从零起点去验证每一个技术环节的可靠性，直到问题解决。
+
+但马斯克的SpaceX和星链出现之后，商业项目需要廉价的高频率发射，归零传统就显得过时了。但是国有航天企业还要负责传统的航天任务，一时改不到归零的习惯，如果完全依托某一个国友型号的长征火箭发射中国星链，一旦发射出现事故，组网过程就要中断，等归零找出结果。而美国的星链，还在以每个月150颗的速度进入轨道，甚至赔钱也补不上的商业机会。所以，千帆星座不断地在寻找备用火箭。今年剩下的组网任务，千帆星座的八院的长征六号之外，已经预定了航天科技一院的长征八号火箭。
+
+但是，在2025年出这个时间点上，如果按照中国民营航天的实际能力，把标准降低到至少一家民营企业入围的水平，千帆星座的进度就没法接受了。目前国内的航天发射能力，无论是国有还是民营，加到一起也完全支持不了巨型星座建设，所以无论是央企星网公司的GW星座，还是上海垣信的千帆星座，第一阶段组网都要优先部署轨道较高的卫星，增加单颗卫星的服务范围，也增加卫星的在轨寿命，先保证覆盖率，再保证信号质量。GW星座，现在发射的卫星优先占领了1145公里高度的轨道，需要用中国最强的长征五号去发射。千帆星座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也至少要发射到800公里轨道。相比之下，马斯克不缺发射能力，反而可以优先利用550公里的较低轨道。
+
+千帆星座之前4次发射，每次都是用长六甲发射18颗卫星。因为千帆星座的设计，就是卫星在原型轨道上均匀分布，然后换一个角度，再去覆盖下一个轨道面。轨道面的角度足够多了，就能保证全球任何一个地方头顶上都有足够的卫星。已经完成的四次发射，每次的18颗卫星都属于同一个轨道面。火箭先把卫星送到接近800公里高度的轨道，之后卫星再用自己的动力缓慢向上爬升几十公里，进入预定的轨道。
+
+现在中国民营公司的火箭，勉强能射到800公里，但是载荷就很小了，做不到一次18颗卫星。只能是多次发射才能把一个轨道面的卫星都射上去，所以发射之前就会增加一个技术程序，需要针对不同的火箭，重复做好几次的卫星堆叠组合体。其次，用多次发射拼凑同一个轨道面，对于卫星轨道的精度要求高，会增加星座的管理风险。2024年的年底，千帆星座曾经短暂出现过遥测数据丢失问题，导致拟合的轨道数据大起大落，也出现过卫星升轨的时候电推处理过大的情况，连组网工作都暂停了。如果多次发射凑一个轨道面，是额外增加复杂性，成本和安全都容易失控。所以低运力的民营火箭不能几发凑同一个轨道面，只能是给他单射一个轨道面，能在几颗上去，那就先放几颗，退役之后再发下一批。这肯定会导致部分轨道面的卫星数量不够，降低星座的信号覆盖率，影响服务质量，就没有办法和美国星链搞商业竞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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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现在有两个国产星链体系，央企的GW星座，行政优先级高，而且可以得到国家安全方面的资金支持，还不着急推进商业化。千帆星座是上海国资背景，行政资源有限，必须迅速推进商业化落地。如果过了几年还没有用户付钱，不用等国际电信联盟来回收轨道资源，项目本身的商业性就已经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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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满足最基本的商业运营标准，虽然国内的民营火箭公司渴望订单，但是垣信的最低标准是火箭必须单次发射18颗，满足一个轨道面的基本需求。垣信公司公开说过，未来希望是一箭36星，一箭54星，这是另外两个较低轨道的单轨道面卫星数量。如果体制内的单位现在就向垣信开放中国最强的长5B发射服务，就算贵一些，原信大概率也会咬牙去采购，保证能够尽早组网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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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的技术标准，让几个前排的民营火箭公司都很生气，因为所有的民营火箭公司都还没有可靠的大订单，都要靠融资维持发展。如果哪家公司现在接单千帆星座，哪怕只发射一次，能够送几颗卫星进入轨道，哪怕算账是亏的，在融资市场上也是最强的证据。甚至不用中标，能够入围，就可以去找下一轮投资人讲故事了。现在他们连递标书的机会都没有，商业公司的怨言很多。但是怨言再多，也解决不了星链的技术问题。从上海垣信的态度看，哪怕是为了给长征火箭提供备份品，也愿意多花一点钱，培养一家能够基本过线的民营航天供应商。商业公司有怨气，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拿出实物，证明自己能够一次射满一个轨道面，PPT可以忽悠投资人，忽悠客户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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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中国正在开人大和政协年度会，我们继续关注代表提案，尤其是老朋友的提案。从2020年的第131期节目开始，我们就分析了张伯礼院士的中医观点。当时我们发现，张伯礼在天津中医药大学最主要的工作可以总结成四个字，废医存药。他在2014年就为中药搭建了高性能计算集群，从国家超算天津中心调用了20台服务器，分析中药的有效成分。
+
+在张伯礼的研究中，所谓辩证诊疗、阴阳五行、君臣佐使，这些概念没有任何意义，就是用计算机去分析化学实验和病历，暴力拆解传统药方的价值，在分子层面做定量分析，所以，我一直认为他代表了中药的发展方向，评价不低。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在公开场合，张伯礼从来不对市面上的中成药或者传统验方做出定量评价，不仅不会说某些药的效果比其他药差，也不会说某些药比其他药更强，大多数发言都是无差别的赞美所有的中成药，所以我也很好奇，用了那么多超级计算机，用了这么多的公共资源，到底做出了哪些成果，能不能给纳税人做一点科普。2020年5月10日，疫情期间，中国国际电视台采访张伯礼，他高度评价了上海的防疫成绩，说经验之一就是采用中药慢灌的方式，大面积投放中药，这让我这个有亲身体验的人印象深刻，特意把这句话收进了那年的年终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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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开人大会议，张伯礼还是人大代表，他提了一系列建议，其中有两个值得一说。第一个是调整医保中成药目录，把普药做实，把大药做强。支持一部分中成药进医保，同时让一部分中成药退医保。请静静帮我读一下经济观察报对张伯礼的采访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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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鼓励普药转为OTC非处方药，退出医保目录，市场定价，药店销售。这样便于百姓购买使用，有利于OTC推广使用，也支持企业良性发展。另一方面，大品种中成药要借助现代科技提升质量，推进临床循证研究，提供高级别临床证据，同时说清楚作用机制，以提高产品销售额，形成新质生产力。今年张伯礼院士牵头启动了现代中医药新质生产力科技创新工程，该项目完成后，将培育出一批单品种超过10亿元的中药大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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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张院士今年还是没有点名，不肯说哪些中成药应该被开除医保名单。这么委婉的说法，平时社交是礼貌也算人情，做成提案就不合适了，与代表的身份不符。至于说哪些药品要进医保，要拿10亿的销售量，张院士也没有直接点名，但是采访提到了一个关键词，就是，现代中医药新质生产力科技创新工程，这个项目在天津市政府的网站上可以查到，请静静帮我读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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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市现代中药新质生产力创新工程，由张伯礼院士团队提出并组织实施，总投资1.8亿元，其中市财政局补助6000万元，项目单位自筹1.2亿元，重点实施项目包括天士力芪参益气滴丸、津药达仁堂速效救心丸、天津同仁堂肾炎康复片、红日药业血必净注射液四家企业药品新质生产力培育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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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礼不愧是院士，他提出的这几种药品，共同特征是敢抛弃中医的模糊形容词，用现代医学方式去验证。比如说血必净注射液就做过双盲实验，其他几种药，至少也做过随机的对照，证明有一定效果，至少可能超过可能的副作用。但是这里说的一定效果，是比安慰剂有效，而且足够安全，并没有和同类型的现代药物去对比。之前张伯礼院士在世界中医科学大会讲话，提到过这次排在推荐列表第一位的，芪参益气滴丸，请静静帮我读一遍他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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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有不少强有力的证据，比如芪参益气滴丸对心肌梗死的二级预防与阿斯匹林相似。通信络对心梗后无复流的显著疗效。舒血通注射液对预防急性栓塞性卒中复发的显著疗效等，说明中医药在一些重大健康问题中确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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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讲话，对应了张伯礼院士最重要的循证医学成果，2011年的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项目，芪参益气滴丸对心肌梗死二级预防临床实验，这确实是很高的荣誉。请静静帮我读一遍，当时科技部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专家团队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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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芪参益气滴丸对于心肌梗死二级预防具有与肠溶阿司匹林相似的疗效，并且建立了中医药循证医学的相关技术和方法，既符合国际循证医学研究规范，又注重发挥中医药特色，是中医药循证医学研究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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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防作用和阿斯皮林相似，这很好，说明有资格进药店，但是进医保是另一个问题。医保首先是一个要算账的保险金项目，不能只说疗效不数钱，我上网看了一下，天士力的芪参益气滴丸一盒15袋，市场价至少也有30多块，建议剂量是一天三袋，每天起码6元钱。观众可能还记得，前几天医保采购阿斯皮林，上热搜的争议话题就是阿斯皮林每片三分钱，药厂还可不可以生产。我们857期节目专门分析过这个问题。所以，就算阿斯皮林按照最大的剂量时，每天4五片，价格也只有芪参益气滴丸的几十分之一，我作为交医保的普通公民，作为人民的一部分，不同意这种东西进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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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我收集到的信息看，张院士用人大提案推荐的这几种药品，都算是可能有效，至少可以说安全，但无论在疗效还是在价格方面，都没有和医保列表中同类型的现代药物做比较，所以我对张伯礼的人大提案是不满意的，建议打回去修改补充。补充的内容，首先要说清楚哪些中成药要被医保开除，然后我们才能知道能省下多少钱去买他推荐的中药。其次，比安慰剂强，只是说明这些药物具备了进医保的必要条件，远远没有达到医保采购的充分条件。张院士还是应该多做几个实验，证明中药的性价比方面也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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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礼今年提出的第二个议案，针对校园霸凌问题，提出要建立校园安全专员制度，我觉得还算不错。但是他在接受经济观察网采访的时候，还说要为此调整刑法，维护校园秩序，请静静帮我读他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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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坚持教育为主、惩罚为辅原则的基础上，建立分级追责机制。对12到14周岁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等恶性犯罪的未成年人，可设定经最高检核准追究刑责的特殊程序。同时建议取消14到16周岁施暴者在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案件中的年龄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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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加重刑法的方式打击校园霸凌对不对，这是一个复杂的哲学问题，但是我很奇怪，他作为人大代表，为什么要重复中国的刑法第17条？无论是12到14岁故意杀人、故意伤害可能承担责任，还是14到16岁故意伤人导致重伤，应当有刑事责任。在2021年之后的刑法中，都有明确的规定了。张院士这番提案，可能是多年前当第13届人大代表时写的，现在没更新，又拿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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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代表是一个特殊身份，和平时的职业身份是不一样的。发言必然会被全国人民看到，会被媒体拿去评论，所以仅仅凭借立场和感情写提案，逻辑上不够严谨，或者事实有错误，就会极大破坏提案的严肃性。希望张院士明年的提案能够更有价值。感谢各位收看，872期节目到此结束，我们周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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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 +1,1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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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 【睡前消息873】县中塌陷，真是问题？
+description: 1 两会重提“县中塌陷”问题。2 台湾与俄罗斯的贸易。
+tag: []
+date: 1741523452
+bvid: BV14KRhYk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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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2025年3月9日星期日，欢迎收看873期睡前消息，请静静介绍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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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5日，教育部长怀进鹏参加两会的部长通道活动，接受记者采访。他表示今年要推出国家县中振兴行动计划，其他两会代表也都提交了相关提案。督工，你也是县中毕业参加高考的，你怎么看待县中振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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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讨论一个问题之前，先要看问题是否真的存在。去年11月，农民日报有一篇社论，《县中真的塌陷了吗？》静静你帮我读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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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调研称，在广东、陕西、安徽等省，全县中考前100名的学生中，至少有一半被所在的市、省会城市中学挖走。中考前20名留在本县读高中的人数几乎为零。县中的学校数量和在校生规模均占全国普通高中总数的一半以上，县中的一本上线率普遍较低，除了一些重点学校，多数县中的一本上线率不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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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两会最关注县中问题的人大代表是来自四川雅安的教育干部庹庆明，请静静帮我读一下澎湃新闻对他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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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庹庆明说，近年来，县中面临优质生源和优秀教师双流失的现象。一些地区、一些优质高中通过掐尖抢夺优质生源。优秀教师因待遇和发展空间受限而流向城市，生源和师资流失导致县中教育质量下降。庹庆明认为，县中振兴需要进一步加强县中布局，优化教师队伍结构，扩大定向师范生培养规模。政府部门要加强监管，严格执行规范招生，严禁跨区域掐尖。强化师资保障，提高县中教师待遇，遏制优秀学生教师资源的单向流动。
+
+今天的话题是从教育部长的许诺说起来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教育部接下来要推什么具体政策，但是教育部在2021年已经发过一份相关文件，《十四五县域普通高中发展提升行动计划》，请静静帮我读一下重点任务部分的第一条。
+
+深化招生管理改革，全面推进基于初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结合综合素质评价考试招生录取模式。着力构建规范有序和监督有力的招生机制，坚决杜绝违规跨区域掐尖招生，防止县中生源过度流失，维护良好教育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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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日报的社论、人大代表的观点、教育部的政策都完全一致，都要反对掐尖招生，可以认为代表了体制内群体对于县中塌陷的主流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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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这些看法的漏洞实在是太低级了。同样的观点拿到辩论赛场，一个回合就得认输。如果写进本科毕业论文，答辩老师可以直接撕掉学位证。按照体制内群体的说法，县中塌陷的表现是好学生被掐尖。那县中塌陷的原因是什么呢？还是好学生被掐尖，靠名校的学生变少了。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什么呢？禁止掐尖，把好学生留下。这就像有人问交警大队，说交通有什么问题，回答说闯红灯的太多了。问闯红灯的原因是什么？回答说有人要闯红灯。再问有什么解决方案，回答说发个文件，禁止闯红灯。
+
+而且掐尖和闯红灯还不太一样。闯红灯是公认的违法行为，发文件也许没用，但如果每个路口都配交警，还是可以保证闯红灯必然要罚款。而好学生要去外地更好的学校读书，属于宪法第46条规定的受教育权利，甚至还可以上升到宪法第37条规定的人身自由权利，教育部没有资格去管。真到法庭上争论起来，旁听席肯定会挤满人。我很好奇法官敢不敢公开支持教育部门。
+
+退一步说，如果是初中阶段，教育部们强制要求学生在本地受教育，那还算有一定道理，因为九年制教育是权利，也是义务，而且国家负担了全部费用，让学生按照学区房，按照户口，或者按照行政管理区划去履行义务，虽然说法律依据不足，但至少在行政逻辑上勉强说得通。高中阶段不属于义务教育，可能还要收学费，要求学生在指定地点读书，没有任何站得住的理由。所以几个体制内的发言都回避了核心矛盾，用掐尖、挖走或者流失去形容问题，共同点是不让学生自己来当主语。如果我们换到学生视角，掐尖的同义词是什么？是升学。
+
+21世纪的中国人都知道，高中学历本身一文不值，读高中的唯一目的是几年后可以考最好的大学。学生可以直接反问教育局，凭什么不让我去应试教育最强的高中读书，就为了你们县中的成绩好看吗？所以，如果承认学生有个人选择的自由，就必须考虑一种可能性，就是县中塌陷可能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只是成年人口向大城市流动的必然结果。几十年前，大多数县都有很多的乡镇高中，这些学校的优秀生源逐步向县城中学流动，才让县中有了抱怨的资格。如果完全禁止生源流动，很多县中可能根本就不会有发展高峰期，更谈不上后来的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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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允许学生自由流动，好的学生可以选择更优秀的学校，排名靠后的学生留在县中，那他们怎么办？
+
+这里有两层逻辑。第一层逻辑，假定县中的教学资源是固定的，优秀的学生走了，留下的学生可以得到更多的关注，更多的提问机会，更适合自己学习速度的教学计划，甚至是更多的个别辅导。无论是县教育局，还是留下的学生，按道理说都应该支持掐尖行为才对。这个逻辑也不是我凭空编造的。我1995年在平泉县读高中的时候，虽然省城和地级市中学的掐尖行为还不多，但是在一个县内部，无论是小升初还是初中考高中，都允许掐尖，所以借着中考的机会，平泉县第一中学收集了大多数好学生，县城之外的几所高中升学率很低。
+
+最优秀的学生，当时的选择肯定是去县城的一中读书。但是中等偏上的学生此时就有两个选择，或者是去县城当一个普通学生，或者是留在乡镇高中，成为老师的重点培养对象。这虽然不能改变乡镇中学的衰落趋势，但是对于个别学生来说，反而可能会提升高考成绩。几十年过去，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县一中来担心生源外流了，剩下的学生也可以考虑当年乡镇学生的策略，欢送自己的优秀同学去大城市，自己留在县一中享受更多的关注。
+
+如果大多数学生和老师不赞同这种策略，那说明掐尖问题还有第二层的逻辑。也许影响教育水平的最大因素，不是教师和硬件，而是优秀的同学。没有好学生的带动，学习氛围会弱化，其他学生的学习动力会下降，导致县中的总体成绩下滑。但是如果按照第二层逻辑，优秀的学生离开县中的理由也更充足了。我的同学期待有人带动，我也需要有更优秀的人带动，至少是体验更强的竞争强度，所以我必须去更好的中学。如果让我留在县中，那就是自毁前程，去带动别人。除非这个优秀学生已经入党，否则他的这套说辞无可反驳。
+
+所以，如果教育局真的认为留下好学生是关键因素，教育部的县中振兴行动计划就纯属画蛇添足。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放弃振兴计划，把节余的资金拿出来，以奖学金或者助教津贴的名义发给优秀的学生，鼓励他们留在县中带动同学。优秀学生拿到这笔钱，去公开购买更好的课外补习服务，教育系统也不能干涉。反过来说，如果教育系统不愿意出钱去补偿未成年人的前途，那说明他们不承认优秀学生可以带动其他人，那就更没有理由去反对掐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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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网上很多人支持县中振兴计划，支持政府去限制掐尖招生。这些人的理由往往是，我来自县中，我要保护我家乡的荣誉，我的母校成绩不能太差。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说中产阶级最重视保护乡村，因为他们已经不住乡村了。现在支持县中振兴计划的人也一样，他们反掐尖是因为他们自己已经毕业了。如果他们自己就是今年中考的高分考生，还能支持反掐尖，那我倒是愿意听听他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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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个人大代表庹庆明还提出了一个方案，就是扩大面向县中的定向师范生招生规模。督工，您怎么评价他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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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重复一遍他的原话。县中面临优秀生源和优秀教师双流失的现象。一些地区、一些优质高中通过掐尖抢夺优秀生源。优秀教师因待遇和发展空间受限而流向城市。生源和师资流失导致县中教育质量下降。培养面向县中的免费师范生，通过定向招生、定向培养、定向就业，培养扎根县中、素质全面的本土化县中教师，通过这种方式解决县中教师流失导致的师资不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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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说法，县中成绩不好，首先是缺优秀的生源，其次是缺教师。优秀教师离开县中，他也知道最重要的原因是待遇不够。但是他给出的方案不是增加待遇，而是定向师范生，不许换工作。那设想一下，如果我是高分考生，能够考上不受限的师范大学专业，我会优先选择定向县中的受限专业吗？显然不会。最终去考定向岗位的，还是一批没有其他选择的人，无论如何谈不上优秀。归根结底，要留住优秀的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就三个字，得加钱。如果不想出钱，只想设计一套制度把人困住，人是活的，一定会想办法在制度形成之前就跑掉。
+
+但是庹庆明代表的建议还是暴露了一个基本矛盾，就是县中和省市名牌高中比，的确相对缺钱，这就涉及到中国的教育体制问题了，就是地区之间、学校之间得到的资源有几倍甚至十几倍的差异。如果国家希望高中变成普及性的教育，为什么要让某些高中的资源比其他高中强？为什么在义务教育阶段也不能拉平各地的教育水平？为什么同样是国家事业单位，某些学校的工资就是比其他学校更高？这些问题如果不敢正面回答，总是想靠每年一两百亿的资金，全国去打补丁，给县中提供一些额外的救助，那只能是让现有的秩序更稳固，把矛盾推给后人。这些各地来的人大代表，到了2030年、2035年、2050年，可能还会继续去提县中的崩塌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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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要另外提醒一下，从人口局势来看，到那个时候可能很多县都不一定存在了，也就无所谓县中问题。我的家乡河北平泉市，2017年从县改成县级市。当时国家原则上规定要50万常住人口才能升级，平泉县是打了个擦边球。升了县级市之后，2019年疫情之前，平泉市还自称有45.5万常住人口。疫情期间各地要追求疫苗覆盖率，上级要尽量达到100%，平泉县的常住人口就一下子掉到40万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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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泉市去年的人口出生数据，我一时找不到，但是2023年平泉市回复政协提案，承认了一个数字，就是2022年全市出生人口2140人。去年我再回家，有朋友说每年的出生人口只剩1000多了。现在我的母校平泉一中，高一招生50多个班，每班50多人，合计接近3000。另外下面一个镇还有一所高中，每年要招十几个班，七八百人，两个高一加起来，至少要3500人。再过十几年，也就是人大和政府换届三次之后，就算现在的1000多出生人口全留到本县，全都读高中，全都进入平泉一中，县一中也会出现剧烈的坍塌问题。2020年刚刚建好的新校区，到时候能填满一半，那就算不错了，实际比例可能要低于1/3，这不是阻止掐尖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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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去看全国的人口数据，2017年是最后一个人口出生波峰，出生人口是1723万。从现在开始再过7年，这批孩子就要读高中了，然后再过5年，每年的入学人口就会再减少45%，掉到1000万以下。而大多数县城的入学数量降幅肯定不是45%，还有可能达到60%。前面说人大换三届之后县中会崩溃，其实是个乐观估计，实际上两次换届之后，就会全面爆发了。所以普通县中并不需要太多的硬件投资，反而要严厉禁止扩大校区的项目，正确的思路是最近几年建设的过剩基础设施，包括住宿设施，将来要用起来。我认为可以分给乡镇高中和一部分乡镇初中，配上校车接送，首先解决了老师不愿意下乡的问题，其次解决了乡镇人口流失，老师工作量不饱和的问题，这肯定要比搞县中振兴计划要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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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乡村教师，买房和结婚都必须在县城，如果让他下乡工作，结婚和生活都受影响，所以往往会想办法调回县城。同时还有一批中年教师愿意留在乡镇，因为学生越来越少，想升学的学生更少，可以混日子，图个轻松。在编制有限的背景下，这导致给其他学校增加了工作压力。如果把这种学校都搬到县城，整个县的平均教学质量都可以提高，像一个人学校那种典型，宣传几次就可以了，真要是全面推行，我们交的税不够养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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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说，如果每年的入学人口连县中现在的校区都装不满，县中塌陷甚至不一定算是问题，而是应该适应的大趋势。现在全国人口14亿，县区数量是2843个，平均每个县区49.5万人。考虑到大城市的城区人口更集中，我的家乡平泉有40万人口，算是平均水平的内地县区了。我家乡正发生的事情，也是大多数内地县正在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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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甘肃陇南市，刚刚公布了最新的人口数据，全市9个县区，有5个县区的出生人口不到2000，其中两当县只出生了300人，在每个县都保持一个高中，没有任何必要性。2020年的第156期睡前消息，主题是秦岭穷县借债案，本地的财政收入1.78亿，借债7.1亿修了豪华中学。我当时的观点是，反正这高中学生都在学校住宿，假期坐车回家，那就没有必要把高中再建到自己的县。除了中原地区那些百万人口大县，其他的内地县可以几个县合起来建一所优质的高中。教学上有规模效应，建设方面省了几个校区，只需要购买一点校车服务，肯定可以赚一笔。2024年，全国是610万个家庭领结婚证，将来的人口问题肯定会更严峻，如果国家综合计算之后，准备撤掉我的母校，并到附近的县或者承德市区，我觉得是应该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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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我认为县中塌陷，主要是一个行政单位的统计问题。对于具体学生来说，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塌陷压力，至少没有比过去更差。今年的县中塌陷成为热点话题，文化方面的原因是一批离开家乡的中年人还有怀旧情绪，管理学方面的原因是留在本地的官员担心自己的绩效考核。如果按照体制内的思路，用禁止掐尖的方法去应对县中塌陷，结果就是一部分学生要付出代价，让一部分教育系统的官员减轻工作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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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也能理解体制内的决策思路，因为在全国范围之内，学生本来也是禁止流动的。各省的人大代表建议反掐尖，说的都是省城和地级市的中学到县里招生，从来不担心跨省招生，原因是学生就没有跨省参加高考的权利。现在发了一个文件禁止掐尖，只是把高中生的流动限制从省级加强到县级，这符合全国教育系统的整体管理原则。总不能说允许教育部搞分省录取，不允许县里面的教育局限制学生流动。过去我们形容众所周知，但没人去指出的问题，是房间里的大象。教育部们现在出反掐尖文件，证明房间里沉默的大象也是会踩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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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人大代表对于县中塌陷的表态来看，我认为最新一届人大代表的创意在下降。现在开的是十四届人大，就在上一届，十三届人大二次会议，河北代表团还能集体提出，京津冀统一高考、统一招生的建议，请静静帮我读一下教育部的公开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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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你们在提案中提到的统一高考、统一命题、统一分数、统一招生建议。考虑到京津冀三地基础教育发展水平不同，高考综合改革方案不同，以及现阶段我国实行分省录取制度等因素，目前还不宜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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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体制内的这些人真在乎县中塌陷问题，我要给14届人大的河北代表团提一个立竿见影的方案，响应教育部的号召，让大城市石家庄、唐山，再加上著名的衡水都立刻解散超级中学，把学生分出来，去旁边北京、天津的县里面读书高考。比如说延庆、密云、蓟县、宁河，每个县都可以分配3000人的名额。我相信不用什么反掐尖政策，就能让优秀的学生四散离开大城市，去支援县中。这个议案交上去，看看教育部和各省市的态度，我们就能知道哪些人真在乎教育公平，哪些人真在乎县中塌陷，还有哪些人只在乎自己的绩效和工作压力。房间里的大象赶不走，能够测量一下体重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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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今天，俄罗斯发动对乌克兰的战争才两个星期，因为台湾当局加入对俄罗斯的制裁，俄罗斯公布了一份不友好国家和地区名单，台湾被列入其中。当时台湾1/6的煤和接近1/10的天然气来自俄罗斯，国民党方面担心会影响台湾的能源供应。现在台湾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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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过得非常好。在政治和军事领域，台湾和俄罗斯貌似是站在两个阵营，意识形态上也相互攻击。但是在经济方面，双方的关系一直紧密。俄乌战争之前的2021年，双方的贸易额是63亿美元。2023年只降到50亿美元，去年又开始回升，两方面都假装活在一个完全自由贸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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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一下历史，冷战中期，因为中国大陆和苏联关系紧张，蒋经国政权和勃列日涅夫时代的苏联有过低调交往。双方已经跨过了意识形态的门槛。蒋经国甚至已经开始怀念苏联留学生活了，但是因为80年代中苏关系缓和，双方没有达成实质性的合作。冷战结束之后，叶利钦在1992年发布了俄台关系条例，双方互设了非官方代表处。2002年9月，俄罗斯在海参崴举办了APEC亚太经合会投资论坛，台湾方面是张俊雄带队参加，还有几十个民进党阵营的重要人物一起去，和俄罗斯建立了准官方联系。接下来20年，民进党当局和俄罗斯一直保持了政冷经热的合作模式，惯性一直保持到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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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期和587期睡前消息，我们都分析了台湾的产业结构。台湾有高精度的芯片和热带农产品，也有规模不小的机床、普通机械、石油化工产业，在全世界都有竞争力，对于中国大陆也有特定优势。其中芯片类产业因为用了美国的设计和配套技术，对于俄罗斯出口还有所顾忌。海关数据显示，只有台湾的百豪公司，低调的向俄罗斯出售了400万美元的芯片。至于说其他方面的产品，台湾尽情地发挥自己的优势。根据台湾当局自己的统计，2024年台湾向俄罗斯出口前几项是机床、车用螺钉、铆钉、机器零件、电器照明和信号设备，都是台湾擅长，且俄罗斯战争需要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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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俄国媒体报道，在俄罗斯发动战争的第1年，德国、日本、瑞士都认真地落实了制裁，不再向俄国出口机床。中国大陆和印度想填补这方面的市场，但是质量不达标，所以俄罗斯大量进口来自台湾的高级产品，直到2023年1月，战争开始快一年了，台湾才把高精度机床加入制裁商品名单。但是这并没有中断双方的友好贸易。台湾的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1月到10月，台湾机床出口到土耳其的总额同比增长了45%，让土耳其超越了中国大陆，成为台湾机床最大的出口市场，但是土耳其的经济并没有爆发性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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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床行业内的信息显示，从2023年3月到10月，一家俄罗斯企业进口了价值至少1700万美元的台湾机床，其中28台是经过土耳其转运，16台直接从台湾发货，还有37台经中国大陆运入。海峡两岸的中国人在赚钱问题上，也达成了难得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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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媒体还发现，从土耳其来的台湾机床，全部由一家低调的土耳其企业转手。这家企业唯一的出口国就是俄罗斯，而且注册地址和另外一家知名的机床经销商的注册地址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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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统计数据之外，可能还有更多的台湾机床进入俄罗斯。2023年4月到5月，被美国制裁的俄罗斯列别捷夫物理研究所通过两个进口商，进口了台湾徕通科技的8台电火花加工机床。但是其中一个进口商并没有被台湾经济部门统计，这并不是个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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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看国民党担心过的能源进口问题，甚至还有明显的改善趋势。2022年初到2024年1月底，台湾进口俄罗斯煤炭的平均价格是每吨180美元，同期在俄罗斯之外进口煤炭，价格是每吨230美元。2024年，台湾的煤炭进口量是9744万吨，比2023年增长了31%。这其中俄罗斯煤贡献不小。2024年前5个月，台湾的进口量同比增长了24%。现在台湾购买了俄罗斯1/10的出口煤炭。另外，台湾购买的俄罗斯石油产品翻了一番，从俄乌战争爆发的去年5月，台湾买了381.9万吨俄罗斯油气，占了总需求的16%。现在俄罗斯是台湾的第二大石油进口来源，仅次于阿联酋。到了去年1到5月，超过1/3的台湾石油已经来自俄罗斯，从总量来看，台湾自战争爆发以来，累计采购了29亿美元的俄罗斯石油产品，为俄罗斯贡献的税收超过6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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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和俄罗斯的贸易最敏感的部分是硝化棉材料。按中学化学知识，硝化纤维素是高度易燃的材料，可以制造火药和火箭推进剂，尤其是无烟火药的主要组成部分。在美国和欧盟相继制裁俄罗斯之后，俄罗斯的硝化纤维素供应量发生了重大变化。贸易数据公司调查过，俄乌战争爆发之前，俄国从土耳其进口的硝化纤维素只占1%，但是战争爆发之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有一家NOI公司成为俄罗斯硝化纤维素的主要供货商，提供了俄罗斯一半的进口量。但全世界都知道，土耳其并没有多少硝化棉可以出口。台湾《伟中央社》报道，2022年3月到年底，俄国硝化纤维素的前三大来源地是中国大陆、台湾和德国。其中台湾企业，比如说台硝股份有限公司的硝化纤维素，80%通过这个NOI公司进入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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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数据也显示，战争之前，2019和2021两年，台湾制造的硝化纤维素仅占俄罗斯进口总额的0.94%。但是战争爆发之后，从2022年3月到2023年底，台湾供应的硝化纤维素达到了19%，成为仅次于中国大陆的第二大供应上，海峡两岸再次在俄罗斯贸易问题上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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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硝公司回应过外界的质疑，说不知道土耳其这个NOI公司把产品转卖给俄罗斯，还宣称自己的产品氮含量低，不适合军用，但是行业内普遍认为，无论哪种级别的硝化纤维素都适合造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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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关总署1月份公布过对俄贸易数据，2024年中国大陆和俄罗斯的贸易额是2448亿美元。平均到大陆31个省市自治区，每个省市79亿美元，总的趋势是大省多，小省少，北方省份多，南方省份少。台湾作为一个南方的小省，和俄罗斯的贸易额能保持到50多亿美元，提供了从机床到炸药原料的敏感物资，可以说贸易热情还要高于大陆的平均水平，从这个角度来看，海峡两岸的中国人共识相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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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收看，873期节目到此结束，我们周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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